【璃月群像/钟离中心】千秋·十六
“投一国于世界潮流之中，笃旧者固速其危亡，善变者反因以竞进。”
大堂中央原本备于唱戏或说书的高台上，紫发少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先前天权星毕拓闭关锁国不提，现今魏柯竟试图复辟千年前的君主独裁？可笑至极！”
一楼饮酒，同样作为饭厅。三两好友相聚，家族亲人团圆，图的正是一个喜庆的热闹氛围，邻桌之间除非客人另有要求，否则并无屏风遮挡，满厅堂的人都可以看见高台上演讲的少女。
这「千秋」才试营业几天，来的人并不多，此时在场的，多是探查情况的同行、具有好奇心体验新鲜感的富家子弟、有大把闲暇时光无处可去的愣头青。这家店价格公道，酒和茶种类出奇的多，而且它似乎来者不拒，几个衣衫褴褛的无业游民只是讨杯水喝或好奇进来看看，也能获得一个座位。
“这完全就是思想落后的结果，几代人、几十代人不愿进步落下的病根！”
拜此机缘，刻晴这一番演讲，可算是涵盖了好几个社会阶层——尽管有些人左耳进右耳出，慷慨激昂于他们而言好比对牛弹琴。
“青年一代，接触世界之大潮，是最有生机，最积极，最具革命性和创造性的力量，我们不反对，谁来反对？我们不发声，谁来发声！！”
二楼乃茶座雅间，环状走廊亦有一个个方桌座椅，视野开阔，方便文人墨客一人小憩，两人成对，作诗一首或看一下午的戏、下一晚上的棋。
白发如雪的女子孤身一人煮水泡茶，方圆几米的其他桌椅统统空着，客人们聚集在另一侧有说有笑，与形单影只的她形成强烈对比。过了一会儿，另有一气质温婉的少女上前，拿一卷书两人不知探讨着什么，人们才渐渐敢把目光往她们那处看去。
三楼禁止通行，楼梯口便挂着闲人勿扰的牌子，勉强可以看到一个个房门紧闭的房间，大抵是这里员工的私人住所。
而一名有着花臂纹身、眼瞳灿如金鹏的少年站在三楼的走廊上，他略显懒散地倚在栏杆边，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寒芒刺眼。
“在座的各位先生、女士，我能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具有一定知识储备、有涵养、有理智的璃月人。我们应该清醒，那个皇帝魏柯，不过是换了个法子来压榨百姓的虚伪之人，我们不能同意他的政权，不能让璃月成为他的一言堂。”
“这本《千秋杂谈》月刊中，收纳哲学、文学、教育、法律、伦理等各个领域的国内外文章，其中蕴涵的思想文化，是反对封建的有力证明。”
“我们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把握！”
少女神采飞扬，始终没有把手里捧着的杂志放下，她单手托书，另一手随话语的高低起伏而挥舞着，不在意台下形形色色的打量，声音清晰又坚定，响彻整个「千秋」。
也是有人在认真倾听的。
比如二楼雅座的一名黑发少女，回国之后，刻晴总在归离城的广告上看见她的名字，偶尔去学校路过云家大戏园，也会见这少女搭台出来唱戏。
比如角落有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忙碌奔波的工作者打扮，虽然只是恰好进来讨杯水喝，刚才也特地向刻晴买了本杂志去看，认真的样子如学堂上求贤若渴的学生。
还有距离她最近的那桌。
那似乎是店家特意保留的位置，四个相貌不凡，举止文雅的男子专心致志地听她讲着，其中就有刚才在二楼对弈，叫她进门的两位——好吧，或许算不上文雅，刻晴看到那个扎小辫的黑发男子已经叠起二郎腿双手往后挎着椅背向后倾了。
“他所谓的君权神授，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统治地位的幌子，拜托，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了，怎么还会有人信什么神什么仙啊？”
不知是不是刻晴的错觉，这句话出口时，除了钟离先生依然含笑，原本时不时跟着点头认同，满眼和蔼的其他三个人，表情或多或少都变得微妙起来。
演讲到这也基本落幕，刻晴自知不能占用人们太多的时间，所谓在精不在多。
不过下台时她仍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道：“他们复古派宣传的「岩王帝君」、「若陀龙王」什么的，我也有去了解啊。移山填海之大能，翻个身便山崩地裂的伟力，想想就不可能吧？当传说故事骗骗小孩就得了。”
本就坐得近，仙人们听力极佳，怎么会错过刻晴的话。
若陀表情似笑非笑，连着拍三下钟离肩膀，第四下在钟离笑眯眯地注视下，迫于某种压力默默收了回去，猛地仰头灌一口酒才将笑意敛下。
理水叠山真君与削月筑阳真君更是一边说着「落魄至此」一边互相敬酒对饮，转头与凑上前去的若陀碰杯，还不忘慈祥地向朝他们走来的刻晴颔首致意。
气氛如此古怪，饶是刻晴也有些发懵。
好在钟离带头鼓掌替她解了围，其他三个人、大厅的几处桌席、一些角落也陆陆续续响起掌声。
“说得很好。”
钟离示意少女用不着那么紧绷，还欲提点几句，后厨那边却传来一连串的惊叫打断他的话。
“马克修斯，别——”
“锅巴，别！”
两个声音同时喊道。
“♪♪∽”
不到半分钟，一股焦糊味儿飘了出来。跟着这烧焦味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鸟羽耳饰的女人，她脸色不是很好，胡乱扎起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马克修斯吃了一筐辣椒，没控制好火候，把我的「机关烹饪神机·伍壹捌号」给烧毁了，里面的饭菜无一幸免。”
可以看到留云借风真君身后，一身红衣的小厨娘拖着只玩偶熊样貌的生物溜到了别的房间。
她叉腰看向在场愣住的几个人，特别点名另两个不务正业喝酒混吃的真君：“香菱带马克修斯去冲水冷静冷静，你们两个老家伙，别幸灾乐祸了，快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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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一国于世界潮流之中，笃旧者固速其危亡，善变者反因以竞进。——陈独秀《敬告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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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回礼只是没设置过搞来玩玩的，一首最近喜欢的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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